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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渔樵问答》三则 论人

古籍 楊昌達 1165℃

  卲子《渔樵问答》一则 论人 原文如下:
  樵者问渔者曰:“人之所以能灵于万物者,何以知其然耶?”
  渔者对曰:“谓其目能收万物之色,耳能收万物之声,鼻能收万物之气,口能收万物之味。声色气味者,万物之体也。耳目口鼻者,万人之用也。体无定用,惟变是用。用无定体,惟化是体。体用交而人物之道于是乎备矣。然则人亦物也,圣亦人也。
有一物之物,有十物之物,有百物之物,有千物之物,有万物之物,有亿物之物,有兆物之物,生一一之物,当兆物之物,岂非人乎?有一人之人,有十人之人,有百人之人,有千人之人,有万人之人,有亿人之人,有兆人之人,生一一之人,当兆人之人者,岂非圣乎?是知人也者,物之至者也。圣也者,人之至者也。物之至者,始得谓之物之物也。人之至者,始得谓之人之人也。夫物之至者,至物之谓也。而人之至者,至人之谓也。以一至物而当一至人,则非圣而何人谓之?不圣则吾不信也。何哉?谓其能以一心观万心,一身观万身,一物观万物,一世观万世者焉。又谓其能以心代天意,口代天言,手代天工,身代天事者焉。又谓其能以上识天时,下尽地理,中尽物情,通照人事者焉。又谓其能以弥纶天地、出入造化、进退今古、表里人物者焉。
噫!圣人者,非世世而效圣焉,吾不得而目见之也。虽然吾不得而目见之,察其心,观其迹,探其体,潜其用,虽亿万年,亦可以理知之也。
人或告我曰:‘天地之外,别有天地万物,异乎此天地万物。’则吾不得而知之也。非唯吾不得而知之也,圣人亦不得而知之也。凡言知者,谓其心得而知之也。言言者,谓其口得而言之也。既心尚不得而知之,口又恶得而言之乎?以不可得知而知之,是谓妄知也。以不可得言而言之,是谓妄言也。吾又安能从妄人而行妄知妄言者乎!

  译文
  樵夫向渔家问道:“都说人是万物之灵,怎么证明这种说法是正确的?”
  渔家答道:“人的眼睛能观察万物之色,耳朵能审听万物之声,鼻子能嗅闻万物之气,嘴巴能品尝万物之味。声色气味,是万物之本。耳目口鼻,乃人人可用。然而,耳目口鼻的用途并非固定不变,只有善于运用的人才能达到最佳效果。再者,运用也不只是体现在一个器官上,而是各个器官相互配合,交相使用。如此,才能悟透人与物的变化规律。既然如此,也可以说:‘人也是物,圣人也是人。
  物有一物、百物、千物、万物、亿物、兆物,身为一物,就可以兆示万物,这难道不是人的灵性吗?人有一人、百人、千人、万人、亿人、兆人,生为一人,就能兆示他人,这难道不是圣人吗?所以,人是物的至尊,圣人是人的至尊。物的至尊为物中之物,人的至尊为人中之人。物的至极为至物,人的至极为至人。以一物知万物,以一人知万人,这不是圣人又是什么?不是圣人,我不信。为什么?因为人能以一心观万心,以一身观万身,以一物观万物,以一世观万世。又能以心代天意,以口代天言,以手代天工,以身代天事。又能上识天时,下晓地理,中通物情,明晓人事。又能贯通天地,出入造化,通达古今,兆应人物。
  唉!圣人并非世世可见,我虽没有亲眼见到,但我观察其心迹,探访其行踪,深究其作用,虽历经亿万年,也能以理知道。
  有人告诉我:‘天地之外,还有天地万物,与此天地万物不相同。’这我不知道。并非我一人不知道,就连圣人也不知道。凡说知道的,其内心也不知道。说出来的,也只是说说而已。既然内心不明白,嘴上又能说出什么?心里不明白而说知道的,那叫妄知。嘴上说不清又要说的,那叫妄言。我又怎么能相信那些人胡言乱语呢?”

  卲子《渔樵问答》二则 论人 原文如下:
  樵者问渔者曰:“小人可绝乎?”
  曰:“不可。君子禀阳正气而生,小人禀阴邪气而生。无阴则阳不成,无小人则君子亦不成,唯以盛衰乎其间也。
阳六分,则阴四分;阴六分,则阳四分。阳阴相半,则各五分矣。由是知,君子小人之时有盛衰也。治世则君子六分。君子六分,则小人四分,小人固不能胜君子矣,乱世则反是。君君,臣臣,父父,子子,兄兄,弟弟,夫夫,妇妇,谓各安其分也。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,兄不兄,弟不弟,夫不夫,妇不妇,谓各失其分也。此则由世治世乱使之然也。
君子常行胜言,小人常言胜行。故世治则笃实之士多,世乱则缘饰之士众。笃实鲜不成事,缘饰鲜不败事。成多国兴,败多国亡。家亦由是而兴亡也。夫兴家与兴国之人,与亡国亡家之人,相去一何远哉!”

  译文
  樵夫向渔家问道:“能不能把小人都灭掉?”
  渔家答道:“这绝对不行。君子为阳,禀正气而生;小人为阴,禀邪气而生。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阴就没有阳,没有小人就无所谓君子,只不过他们的盛衰各有不同而已。这是自然之理。
  按照阴阳学说,天下无非是阳多阴少,或是阳少阴多,或是阴阳平衡。由此而知,君子与小人都有盛衰之时。太平盛世,阳多阴少,小人就不能挟持君子。生逢乱世,那就不一样了。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妇各安其道,井然有序;君不君、臣不臣、父不父、子不子、兄不兄、弟不弟、夫不夫、妇不妇则各失其道,伤风败俗。这是因为天下混乱所造成的。
  作为君子,平时空话少,常以务实精神作为自己的行为准则。小人却恰恰相反,平时空话多,实干少。所以,太平盛世,诚实的人多。乱世之秋,奸诈的人多。诚实容易成事,奸诈容易败事。成事多,则国家兴旺。败事多,则国家没落。一个家庭,也是如此。
  一个能兴家兴国,一个能败家败国,两者的区别是多么大啊!”
  卲子《渔樵问答》三则 论人 原文如下:
  樵者问渔者曰:“人所谓才者,有利焉,有害焉者,何也?”
  渔者曰:“才一也,利害二也。有才之正者,有才之不正者。才之正者,利乎人而及乎身者也;才之不正者,利乎身而害乎人者也。”
  曰:“不正,则安得谓之才?”
  曰:“人所不能而能之,安得不谓之才?圣人所以惜乎才之难者,谓其能成天下之事而归之正者寡也。若不能归之以正,才则才矣,难乎语其仁也。譬犹药疗疾也,毒药亦有时而用也,可一而不可再也,疾愈则速已,不已则杀人矣。平药则常日用之可也,重疾非所以能治也。能驱重疾而无害人之毒者,古今人所谓良药也。《易》曰:‘大君有命,开国承家,小人勿用。’如是,则小人亦有时而用之。时平治定,用之则否。《诗》云:‘它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’其小人之才乎!”
  译文
  樵夫向渔家问道:“有才能的人,有的对人有益,有的对人有害,这是为什么?”
  渔家答道:才能为第一,利害为第二。君子有才能,小人有才能,两者本质有区别。君子有才能,利人利己;小人有才能,只会损人利己。”
  樵夫又问:“人品不正,那又怎么成了人才呢?”
  渔家答道:“别人不能做的,你能做到,怎能不算是人才呢?人,之所以很难成为圣贤之人,那是因为既能成大事而又品德端正的人不多。如果人品不正,即使有才能,也算不得仁义。譬如,吃药治病,毒药也有有用的时候,但不能频繁服用。病好了就要马上停下来,再吃就有可能死人。平和的药,日常都可以用,但遇到重病就没了效果。能治疗重病且又不害人的毒药,古今都称为良药。《易经》说:‘君王在天有命,建立国家的时候,尽量不要录用小人。’也就是说,小人也有有用的时候。但是,安邦治国就不要用小人。《诗经》曾说:‘它山之石,可以攻玉。’意思就是说,关键的时候,借助小人的才能也能成就大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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